【原创】两个人的午餐续篇二, }5 O) x2 _! x; S7 |
$ V7 J- F: l6 A$ q) B 《梅迪的三份“礼物”》- o) @/ ?: r/ U/ Y) Z1 f0 f" L
8 Z# z9 A5 ~) w 〖序〗本文是一个真实的故事,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真实故事。
; m& u& p0 g( G( X. L* V0 ?& s 梅迪是我前几天的一个捐助对象,家住中医街74号,21岁、孤/ k V2 i Y6 V. |. ?2 }; Y
儿、现在读哈尔滨建筑职业学院大三学生,从1999年11月起足
- |4 E8 ^, b. @6 G3 h5 U 额享受最低生活保障待遇,现每月245元 ,梅迪现正徘徊在生1 ]/ i* d) p) \* w5 ~
死线上,在医院等做手术。今天为这个帖子去了通江办上红社区
" O' S3 B& q5 q 做了些社会调查,回来的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本来不想写这
+ N$ S7 Z* s4 v1 ~ 伤感题材的内容,但浸饱泪水的笔,让我不能停下来。下面以第
5 u. v8 [# x* k& Y 一人称写小梅迪,本文虚构了部分情节。7 z) B( P$ r; @"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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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就是六一节了。妈妈登上高高的凳子,苍白的脸上渗着大大的汗珠,翻出了我最喜欢的,白底儿上面飘满各色大气球的连衣裙,并喘着粗气在头上给我结着大大的蝴蝶结,我高兴得好像要飞起来了。爸爸带我去幼儿园,骑着爸爸的脖子上,穿行在中医街两侧的果树下,杏树白白的花像一片飘雪,沙果树粉红的花像一片彩虹,绿绿的树叶不断地拍打头上的蝴蝶结,我像只欢乐的蝴蝶起舞在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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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很晚很晚爸爸还没来接我,小朋友们都回家了,只剩下我,阿姨带我到收发室,等啊——等,天黑了,路灯亮了,我伤心极了,嘴里叨咕着,爸爸、爸爸,我要回家,阿姨紧紧地搂着我不说话。不知什么时候,爸爸来了。阿姨默默地把我抱给他。' u+ f" L7 O2 n3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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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的路上爸爸搂得我喘不过气来,身上还不停地抖,快到家了,爸爸说妈妈“睡了”别吵醒她。到家了,妈妈穿得怪怪的,有点儿像电影里的修女,脸上白白的,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地上“睡“,旁边还放着给我明天的,没做完的礼物——布老虎。看着妈妈不敢大声喘气,蹑手蹑脚的在妈妈周围转,总想叫醒她,爸爸拉着我眼里噙着泪。一会儿来了很多人,非要把妈妈抬走,我忍不住扑过去,拉住妈妈的手——好凉啊,贴贴妈妈的脸也好凉!我大喊着爸爸快拿被子来,爸爸把被盖在妈妈身上,我像从前妈妈暖那样我,用两只小手捂住妈妈的手,可怎么暖也不热,怎么推也不动,怎么喊也不应。我怕——,死命地趴着妈妈身上哭……。最后留下这只没做完的布老虎。那年我六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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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h P" J( R) R4 R. m4 P0 J& ]: Z 没了妈的我跟着爸爸,无论他到哪儿都会带着我。上学了我的衣服总是最干净的,头也总是梳得亮亮的,同学们可羡慕了呢,家长们也总是笑眯眯的看着爸爸。我喜欢爸爸,他无所不能,为我什么都能做到。十一岁那年,一天晚上我肚子好痛,爸爸立刻背着我,浑身大汗跑到儿童医院,大夫说没病回去吧,可爸爸还是一再追问,大夫急了说你们怎么当家长的,回去问问妈妈。头一次看到爸爸臊得满脸通红。从那以后每个月的这一天,他都会趁着黑天没人时偷偷出去,给我买好卫生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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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五年级了。晚上我会把爸爸早晨做的饭热了等他回来吃,可他回来总是说不想吃,合着衣服就睡了。那年冬天,最冷的冬天,爸爸终于熬不住,进了医院。晚上我给爸爸煮好了面汤去送饭,风裹着雪吹得我真不开眼睛,冻得两手像猫抓得一样,只好捂着热热的饭盒取暖,快到医院了脚下一滑,顾不得疼痛两手赶快“搂”起地上的面汤,可手和面汤被冻在地上。看着饭盒里只剩了下一点,我伤心的哭了,爸爸今晚还够吃吗?进了病房平日里用的瓶瓶罐罐都撤了,医生们围着爸爸不作声 , 爸爸睁着大大眼睛一眨都不眨,也不作声——,手里死死地攥着用红绳、拴着的家的钥匙,每个钥匙上用胶布粘着,外门、内门、衣柜……。那年我十二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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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B1 e3 V) U* j% F! Q 没了爸爸妈妈我成了孤儿,通江办事处上红社区的叔叔阿姨们来了,我成了全市年龄最小的低保户。我拼命地学,好好地学,长大了要报恩他们。上高中我开始去打工,攒上大学的学费,前年终于考上了大学,也成了享受社区低保的唯一大学生,盼啊——盼啊——盼!我就快要能报恩了,四川地震来了,那里的孩子比我还难,就把当月的生活费捐给了他们。盼啊——盼啊——盼!快点毕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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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U2 i0 T8 r- j6 o0 d& K 今年六月我的眼睛好痛啊。去查说是得了医学上罕见的黄色瘤病,要几万或十几万才能手术,钱——,我不要钱,可钱有时候就是命。我要放弃治疗,不再给社区的叔叔阿姨添麻烦,我不能再拖累大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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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`, D* m6 x: r- f8 G6 `7 S; X& G 我无力的躺在病床上,我看不清东西,分不清黑天白天。我喊爸爸——没人应、喊妈妈——没人应,泪水扑簌簌的滚下。头枕着妈妈留下的布老虎,也许明天这布老虎就没人要了;手里捏着爸爸最后留下的穿着红绳的钥匙,也许明天就再没人用了;爸妈。原谅女儿吧,明年清明墓地的小草,也许再也没人去拔了。现在我二十一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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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冥中不想离去,我在等——,我在等——!不知道在等什么,也许是我的第三份礼物,那是什么?会有吗?我不想闭上眼睛,我闭不上眼睛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