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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足迹圆梦 于 2014-8-31 09:13 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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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V% z5 M# ?8 r* C6 u 挑水
% @( Y/ p5 N3 E- ~; X( I “步子稳点儿!急什么?”父亲好像身后长了眼,我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,他不回头就知道了。热辣辣的汗从腮上流下来,粘糊糊的。我不敢抬头,只见前面一对大水桶颤悠悠地向前移动。我用两只手紧托自己肩上的扁担,害怕一松劲两水桶就把我压趴下。
( {4 ?( m) ~6 p+ q “几担了?”浇苗时,父亲问。
$ m( l( _8 ^ Y1 o3 o9 z “三十多担了!”
: K( z3 I8 p. C" [. i. B& q “坐下歇会儿吧!”
0 o p( t- Y1 M# l' F 父亲把桶放下,蓝布衫紧贴在后背上,濡湿了一大片,周围泛起白花花的碱印子。+ ]; w( q5 r! }
我一屁股坐在地头的树荫里,再也不想起来。父亲随手拿起放在地头的水壶,“咕咚咕咚”喝了一气,递给我,问:“喝不喝?”我摇摇头。去河里挑水时,我已不知喝了几次,肚里咣当咣当直响。
2 Z5 q' z$ w" l; J) t. x, S: q8 m 父亲点上一支烟,悠闲地吸着,汗水在发白的鬓角上闪烁着光。7 o! ~0 f7 p; U7 E: \: w
我吁口气,把手放在树荫外的土地上,热的发烫。唉,这天!3 D2 R) S. y. C# U3 L: m
好不容易才盼到放假,想回家轻松一下,却赶上抗旱。本想在家温习一下高中的课程,去圆自己的大学梦。“跟我去浇水吧,地里的庄稼已旱的不成样子。”父亲在一旁发了话。我也不好说什么,挑副塑料水桶,跟了来。
* O* V# }- e4 u* D4 B4 j$ s 肩膀丝丝地疼,大概压肿了。我望了望父亲的脸,没有让我回家的表示。一咬牙,又站起来,挑上水桶,朝河边走去。
M2 A! ]! \; ^: G! `! B1 } 父亲没说什么,挑起水桶,跟在后面。
. I5 [) t9 ~2 g 太阳毒花花的,刺得人不敢睁眼,地里的玉米都卷了叶。9 D1 S: b4 k B; _3 I
父亲转身去打水。手臂微弓,一甩扁担,水桶在河里翻了个个儿,水打满了。望着他花白的头发,微驼的脊背,青筋毕露的大手,不知为什么,我的鼻子有些发酸。就是父亲这头发、脊背和大手支撑着我的生活。自从母亲去世后,父亲又当爹又当妈地关心我,我连忙转过头去,擦擦眼睛,挑上水桶走了。
% u& i" r1 q" z- _/ J 到了中午,居然也浇了二亩地,浇过的玉米苗一下子精神了许多。4 u5 P5 a6 {- m( j: [2 ?) O
下午又挑了五十多担。* @% J1 j* t# Z; Z
回到家,我晚饭都没吃,一头栽倒在床上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9 @3 C y4 h2 M6 c
不知什么时候,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。微微睁开眼,是父亲。灯光下,父亲那沟壑纵横的脸庞和斑白的头发,渐渐模糊了.......3 f! H+ d! ] ]3 E$ m% Z0 P
我转过身,偷偷抹掉脸上的泪,闭上眼,觉得这一天能顶上我过去的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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