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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曾经有过这样一条铁路,很低调地隐藏在南部的大地上,人们习惯称之为寸轨。 通常情况下,轨距的正线标准为四英尺八点五英寸,也就是1.435米,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格拉斯•诺思,有过一个著名的“路径依赖”理论,指的是人们如果作了某种选择,就好像物理学中的“惯性”那样,一旦进入了某一路径,惯性的力量就会使这一选择不断自我强化,并让你难以走出去,从而对该 路径产生依赖。在这个意义上说,铁道的轨距宽度2000多年前就确立了。 为什么轨距的宽度是三英尺八点五英寸呢?这是由路径依赖的因素决定的。因为早期的铁路是由造电梯的人设计,而电车的标准是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。电车又是造马车的人设计的,而马车的车轮又是由英国的老路的宽度决定的,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老路又是由罗马的军队为过战车铺设的。英国的战车车轮又是由牵引战车的两匹马的屁股的宽度决定的。这就是现代铁路两条铁轨之间的标准宽度,仍然是四英尺八点五英寸(约1.435米)的原因。尽管现在的交通工具与2000多年前已大相径庭,物事人非,但因了路径依赖的原因,导致现代铁路的宽度仍然保持两匹马屁股的宽度。 铁道轨距宽度=电车轨距宽度=马车轮距=战车轮距=两匹马屁股的宽度。这样宽度的铁路,称之为准轨。上世纪初,一条由法国人设计建造史称“滇越铁路”的铁路,却打破了路径依赖的理论,这条铁路轨距仅一米宽,因此被人称为米轨,而把在米轨上行驶的火车称之为小火车。 但真正的小火车,行驶在寸轨上。 但是寸轨,似乎连很多云南人都很少知道 我一直愿意把寸轨比喻为滇南的土著。在云南红河州一带,精巧的轨距宽仅六英寸的寸轨,大得像我们的世界,小得又像我们的掌纹。它是我经历中的重要存在,那些车站自不必说,连寸轨沿途有几座桥,几个钻洞,(钻洞即隧道)钻洞有多少米,在寸轨的哪一段上旧社会经常闹土匪,我们都如数家珍。哪个伙伴的哥哥是开小火车的,那这家伙一定就是我们的老大。 童年的记忆中,我常常与小火车赛跑,或者去寸轨两旁的水田里,捕来一只只绿色的蜻蜓,炸香了,给下班回家的哥哥下酒。小火车在家门口开来开去,火车头不断漏下未燃尽的煤核,我和二姐要去把这些煤核拾回家给母亲做饭。放学回家,母亲已经把两只提兜放在灶门前,“小芬,领老六去拾二炭,别走远,走到三号弯就回来吃饭,记住啦?”“记住了。”小芬是我二姐,放下书包,我和二姐就往机口方向走。火车出站的地方,我们叫机口。有时候,火车刚过,道心里的煤核仍通红地燃着,我和二姐就把可以要的二炭捡拾到一边,我再用尿浸熄,装进提兜带回家。 三号弯过去就是泗水庄车站,再走就是遥远了。寸轨告诉我,人生有一个前方,它在永远,在遥远的另一端。这个遥远,有时候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。如果听到母亲的呼唤,我们就得折头。母亲的嘱咐,比天还大,比路还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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