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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和蓝》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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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和蓝》（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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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`* r. k/ D" N2 T. j& _6 C 中考以后我和蓝大约有十年光景都联系很少，都忙各自的学业和工作。我去省里著名的那所高中，蓝也进了市重点高中，后来考进体院，毕业去了另一所大学当了体育老师。我读完四年大学，又继续去了党校和北大各进修一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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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z5 c! G$ N0 @' ]! V E 进修结束后，我结婚时请了蓝，蓝来包了两个红包每份各二十元，一份他的、一份干妈的，那时我们都挣五十六块钱，（当时10元就不少，还有送5元的礼），干妈说你住道里那儿太远，腿脚不好来不了，让我把钱带来。我悄悄问蓝你什么时候办事，蓝嘿嘿笑，对象还没定呢，等着吧，结婚时告诉你。4 g ?2 W( n( X+ `& i6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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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年五一蓝突然告诉去参加的婚礼，我问对象是哪的。他说来了就看见了，真是废话，去当然就认识了。随着缓缓的婚礼进行曲奏起，蓝挽着妻慢步走来，哎——这，这新娘怎么眼熟，有点像明星陈好，使劲儿揉揉有点近视的眼睛，走近了。靠！这不是初中前排桌的傻大姐吗？他们怎么勾搭在一起了。别说傻大姐，今天是真漂亮，不——不，是迷人，看一眼就让你心动，再看一眼就让你咽唾沫。这么多年不见傻大姐怎么变成会迷人的狐狸了，桌上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，女人心也立生妒意。席间蓝和妻来敬酒，我端子酒杯竟忘了喝，问蓝怎么会是她?傻大姐说怎么不能是我。" o+ U* q9 ~2 N! a0 s1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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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陆陆续续同学都成家立业了，有了孩子，工作也捋顺了，多了闲情。蓝家和我家，还有中学成对的几家，我们常一起聚，一次她们几个女同学聊起来，中学那次打大流氓的事。蓝妻激动的说打得真过瘾，吓得我不敢看又忍不住看，别提多解气了。当时就想打死那大流氓，你们这两小子真有种，敢和比大两年的初三全校闻名的大流氓干。当时你俩要是有一个说娶我，我立马“奔”都不打就嫁；另几个女生哈哈大笑着说，背地里我们女生都议论，找对象就得找你俩这样的，保护女人敢玩命的。蓝妻又对我说，你小子真傻，从那以后我对你多好，什么都替你想着，什么都帮你，你“二了”吧唧的，啥都不懂不明白，白瞎我一片心思。8 d5 e% L, k9 D/ K;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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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呵呵的笑，这女人们结了婚以后，什么都敢往外“捅”。然后我一本正经地对傻大姐说，咱们今天定规矩，你比我大几天，蓝比我小几天，我不能从着你那论叫蓝，姐夫对吧；而只能按我们哥俩论叫你弟妹。傻大姐极不情愿地眨吧眨眼、张张嘴什么也没说，等于同意了，其实她知道说也白说，我和蓝的关系是从小就定下来的,她当然知道我是她婆婆的干儿子。7 P/ \; H7 g2 ^6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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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：该想的想清了，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，今天有空闲下来。你说这人要是一旦闲着没事干，可真难受啊！坐也不是，站也不是。上网看看吧，呵呵，这人要是走惯了腿儿吃惯嘴是“真没辙”，稀里糊涂的一搜索就“整”到关于“这病”这来了，刚要转到“别地儿”去。咦！下面的相关连接显示《男人看了都会哭》，什么意思瞧瞧。一篇好文章要是有了个好题目，真是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。麦我不喜欢的你的文章，尽是些悲伤的东西，细腻的能听到眼泪滴落到地上的声音，叫人揪着心、裂着肺、捏着面巾纸看；倒是好，让人免费清洁泪囊。不过网上这篇比你还过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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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r5 d- O9 P+ H5 e" m" P& I 你说巧不，那男主人公也得的是肝癌。文章以妻作为第一人称写她和老公的故事。讲一对新婚恩爱夫妻，接含辛茹苦的农村婆婆来一起住，但由于城乡差别，不同的生活习惯，形成的不同价值观，造成了婆媳间隔阂不断加剧，甚至冲突。但起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。7 W( }5 i. v* i7 l3 |; g5 K
( e8 i7 `# K% c: K# ~! } 比如婆婆不舍得用洗洁精洗碗，媳妇只好偷偷再洗一遍，先生和婆婆以为嫌脏，弄得家里的气氛很尴尬。一次早饭媳妇把婆婆做的稀饭都吐了，谁也没想是怀孕，婆婆生气跑下楼出了车祸，意外迎来新生命，却突然葬送了婆婆的性命！夫妻冷战，提出离婚并签了字。以下摘录给你看看，真的原来爱可以延长人的生命，原来真的爱不需要任何回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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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G9 T \2 d& ~) w7 \" c( m 〖……夜里，从先生的房间有时会传来轻微的呻吟，我一声不响。这是他习惯玩的伎俩，以前只要我不理他了，他就装病，我就会乖乖投降，关心他怎么了，他就一把抓住我哈哈大笑。他忘记了，那时，我会心疼是因为有爱情，现在，我们还有什么？5 y: b7 |9 V" c2 ^
/ z2 w. B) \# m- ?5 F 先生的呻吟断断续续到孩子的出生。他几乎每天都在给孩子买东西，婴儿用品，儿童用品，以及孩子喜欢的书，一包包的，快把他的房间堆满了。我知道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感动我，而我已经不为所动。他只好关在房间里，用电脑“噼哩啪啦”敲字，或许他正在网恋，但对我已经是无所谓的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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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年春末的一个深夜，剧烈的腹痛让我大喊一声，先生一个箭步冲进来，好像他根本就没脱衣服睡觉，为的就是等这个时刻的到来。先生背起我就往楼下跑，拦车，一路上紧紧地攥着我的手，不停地给我擦额上的汗。到了医院，背起我就往产科跑。趴在他干瘦而温暖的背上，一个念头忽然闯进心里：这一生，谁还会像他这样疼爱我？先生扶着产房的门，看着我进去，眼神暖融融的，我忍着阵痛对他笑了一下。/ ^2 g3 p2 i% E6 F* g; ]0 z5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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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产房出来，先生望着我和儿子，眼睛湿湿地笑啊、笑啊。我摸了一下他的手。先生望着我，微笑，然后，缓慢而疲惫地软塌塌倒下去。我大喊他的名字…… 先生笑着，没睁开疲惫的眼睛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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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R$ H) C9 R& b* y( k# d 我以为再也不会为先生流一滴泪，事实却是，从没有过如此剧烈的疼撕扯着我的身体。医生说，我先生的肝癌发现时已是晚期，他能坚持这么久是绝对的奇迹。我问医生什么时候发现的？医生说五个月前，然后安慰我：“准备后事吧。” 我不顾护士的阻拦，回家，冲进先生的房间打开电脑，心一下子被疼窒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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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的肝癌在五个月前就已发现，他的呻吟是真的，我居然还以为…… 电脑上的20万字，是先生写给儿子的留言： 孩子，为了你，我一直在坚持，等着看你一眼再倒下，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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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1 n. A! w+ z K- X+ \& m/ X 我知道，你的一生会有很多快乐或者遇到挫折，如果我能够陪你经历这个成长历程，该是多么快乐，但爸爸没有这个机会了。爸爸在电脑上，把你一生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一地写下来，等你遇到这些问题时，可以参考爸爸的意见…… 。我最最亲爱的孩子，写完这20多万字，我感觉像陪你经历了整个成长过程。真的，爸爸很快乐。好好爱你的妈妈，她很辛苦，是最爱你的人，也是我最爱的人……从儿子去幼儿园到读小学，读中学，大学，到工作以及爱情等方方面面，事无巨细都写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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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9 i7 m$ U& Q7 a9 M 先生也给我写了信： 亲爱的，娶了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福，原谅我对你的伤害，原谅我隐瞒了病情，因为我想让你有个好的心情等待孩子的出生……亲爱的，如果你哭了，说明你已经原谅我了，我就笑了，谢谢你一直爱我……这些礼物，我担心没有机会亲自送给孩子了，麻烦你每年替我送他几份礼物，包装盒子上都写着送礼物的日期……- \1 u4 v$ |0 K4 L( L5 Q
, K( c4 t, U: w1 U 回到医院，先生依旧在昏迷中。我把儿子抱过来，放在他身边，我说：“你睁开眼笑一下，我要让儿子记住他在你怀抱里的温暖……” 先生艰难地睁开眼，微微地笑了一下。儿子偎依在他怀里，舞动粉色的小手。我“喀嚓喀嚓”按快门，泪水在脸上恣意地流……〗) y) }& c9 v7 x% ?$ a# H" a
- s* d4 }% h: d2 J. x0 z 麦。和他比我真是幸福，能陪女儿走过十七年，从女儿出生开始那个皱巴巴、红鲜鲜的毛猴子，渐渐变成了饿也哭渴也哭、拉也哭尿也哭的“哭吧精”；又从怎么也喂不饱的小胖猪，到“呱呱”学语的尖嘴鸭;再从你到哪都会跟着的哈巴狗，变成聪明伶俐的乖乖女。呵呵，好幸福！知足了！2 s% A" \0 P9 w# ^& I
C1 A4 k: L1 Q/ E( m1 k 知道吗？女儿开始会说话时，第一声先会叫爸爸，妻嫉妒死了说，那不是叫“爸爸”，而是叫“抱抱”。女儿大了上中学后，就不怎么跟我好了，有什么事背后叽叽咕咕跟她妈说，没完没了说，也不知道叨咕些什么。以后妻告诉我，女儿说爸爸是她的情人。呵呵，这话我都不敢对别人说，世界真是颠倒了！爸爸怎么会成为女儿的第一任情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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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病了以后女儿变得心思很重，她不要新添置东西，上个月也不再坐那小面包的送子车了，而是每天早晚去挤公交车。劝她也不听，现在我已经无力左右这个家了，女儿真是又懂事又可怜……我知道该加速了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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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着蓝的信，心里翻个的难受，泪不停地在眼圈儿转，我真的再写不下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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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k5 r v4 L/ C$ C% P$ d[ 本帖最后由 麦莎 于 2009-1-6 22:34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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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麦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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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1-6 08:32: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