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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和蓝》(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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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和蓝》(四); H4 j1 J$ @- P, ^8 b' U5 t& N
; M) i. v8 i! I3 Y 中学初一时,我和蓝没干太多坏事,蓝的学习总是不比我好,一到考试他会把答案提前写在桌面上,弄得满桌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,考完试后又不擦掉,上课常趴在桌上睡觉,会弄得一连几天满脸都是考试答案,惹得同学哈哈大笑。后来就不写了,我总是把答好的卷子放到书桌中间,蓝抄东西特快,每次我问抄完了,他说早完了,趁老师没过来之前我又把卷子扣过去。. W& V% A* i9 s6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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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俩前排是女生,其中有个女同学,学习不好吧,考试她又不敢抄,成绩总是在班里“打狼”,我给她启了外号叫 “傻大姐”,傻大姐的眼睛又大又 “水灵”,笑起来两眼像弯弯的月亮,嘴又像上弯的月亮。现在想起来真是美人,可当时,我们才是真正傻呢,不懂得欣赏,更不明白男人追女人的事。傻大姐有一绝全校出名,那条又粗又长的辫子,能盖到屁股,老师点了好多次名要她剪短,可她就是不听,平时为活动方便她会把辫子对折起来,上课时再放开。呵呵,我和蓝就经常 “调理”她,把辫子绑在椅背上,一喊下课时,她就会哇一声,弄得同学大笑,老师也没好眼睛看她,可傻大姐从来不恨我们,我们就是觉得好玩,当然不是恨她。' w" s0 G( H) c A2 D
; U1 j7 W0 m, T9 Q* b 初一下学期时,初三班的有个大个子叫什么名不知道,大家都管他叫大流氓,听说他扒女便所给人抓住了,在学校没人理他,也没人敢惹他。近来他一下课,就来操场划给我们班的活动区,两只贼溜溜的眼睛总盯着傻大姐的胸前,吓她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手足无措、大气都不敢喘。这天蓝没来,班里同学都在“跳格”、跳绳、搧“烟盒” ,大流氓又来了。他两只色迷迷的眼睛,盯着傻大姐胸前挺挺的小桃花,吓得她低着头跑到我们男生堆儿里来,大流氓也跟着凑过来, 越来越近、越来越近,突然伸手抓住傻大姐一只手,另只手在她胸前乱摸。傻大姐声嘶力竭的凄惨叫着——救命啊,接着声泪俱下瘫倒在地(那时女生也傻,以为摸一下就会怀孕)。旁边的同学都吓呆了,不敢出声。我不知怎么了,眼里像喷着火,嘴里咯吱吱地咬着牙,望着比我高一头还多的大流氓,用快得像炮弹似的脑袋撞向——撞向大流氓的小肚子。大流氓腾、腾、腾,踉踉跄跄倒退十几米栽在旁边的煤堆上,同学们转呆为喜哄声大笑。大流氓没吃过这亏勃然大怒,爬起来一个勾拳击中我的下吧,趁着我仰头之际又一直拳正中面门,我死死地摔在地上,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金星四射,鼻子里热流直涌。大流氓并不罢手,上前没头没脑踢,踢得我满地滚,一直被踢到煤堆旁。大流氓翻身骑在背上,一手抓住我的头发,骂着小崽子叫你管闲事,叫我爷爷,就饶了你;我就是不叫,大流氓说你叫不叫,抓起把煤粉扬到我喊着的嘴里,我不停骂,他就不停地扬着,扬着、扬着,直到我再也喊不出声来。铃响了大流氓走了,傻大姐牵着我的手,带我到“水房子”真想姐姐似的,一边哭一边帮我漱口、帮我洗脸,用舌头舔出迷进眼里的煤渣。我说别哭有朝一日,我长高了打得他叫爷爷。从那以后傻姐姐一直对我特别好,有什么事总是想着我,那时不懂可能是她喜欢我。不过以后再没弄她的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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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第二天蓝来上课,早上他气呼呼的拿着铅笔刀说,走,找他算账,我说他像大人那么高也打不过,等咱们长高了再找他,蓝说你“真完蛋”,就这么 “熊”!打不过也打。我说行,不过不能用刀子,学校会开除的。我们密谋了报复的计划,第二节间操时,大流氓果真又来了,我二话不说,死死抱住大流氓的腰,十个手指头向里倒插着扣在一起,他劲儿掰却找不到手指,又用指甲抠手背,皮肤像是被剥掉了一层皮一阵阵发凉,然后是黏糊糊的血往外流,我知道死活也不能松手。他无计可施,抡得我脚离了地,拖得我满地乱转,抡累了刚停下,还没等喘气。蓝以逸待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,用事先准备好的两块砖头,不是撇出去,而是攥在手里,用砖头猛击大流氓的头,而且是两手合击,我们叫做双峰贯耳,那大流氓真不抗打,没几下就被干倒了。我转身骑在大流氓腿上,两个拳头对准小肚子的那下边,狠狠地往里“掏”着打,蓝则骑在身上还用砖头打他的脑袋,大流氓开始还杀猪般的嚎叫,打了一会声音越来越小只在嗓子眼 “咕噜”。我俩打累了,歇了口气,就让大流氓叫爷爷,大流氓小声说爷爷绕了我吧,我说不行,大点声,接着又打,这回大流氓使足力气喊,爷爷饶了我,蓝说连喊十声……,这时全校的学生都围来看,都齐刷刷喊着号子“打大流氓、打大流氓”,平时挨欺负的同学扔着碎石子、吐着唾潣 、甩着鼻涕,像过着盛大的节日,老师们却远远地站在教室旁看着,谁也不过来拉架。& _- ]' e- o, s: L, N# |! n
; S- p' O5 X! A" ~" \) F" i 最后大流氓“服了”,大声叫了十声爷爷,一手捂着像血葫芦的脑袋 ,一手捂着“咔吧裆”,弯着腰走了。从此以后大流氓再没敢来捣乱,后来听说大流氓初中毕业,去当了徒工,因强奸幼女被判了20年。从此后,我和蓝成了全校学生都羡慕的人,我们创造了以小打大的 “奇迹”、以弱打强的“新闻”、成了受欺负学生心目中的“英雄”,改写了从来都是高年级打低年级同学“校史”。! h% e: \ P( L u! H
. |3 Q! p1 U/ B6 t0 v 这就是我和蓝早晨密谋的,他主攻上路“双峰贯耳”,我辅攻下路“黑虎掏裆” 的战略组合。我和蓝当年的辉煌没人不知道,可今天想着和蓝往事,看着蓝的第六封信,情不自禁潸然泪下……6 ~' g6 D: d8 ]: v; W' F% [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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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:从上海手术回来,按医生的说发是要继续巩固治疗,做辅助的化疗和放疗。我开始对治疗越来越没有信心了,但你弟妹和家人都很积极,医院就更别说了,大夫比“仙儿”们说得还好,他们说你的肿块很小也没扩散,病灶已经完全切除了,只要做十个八个疗程的化疗或放疗,就和正常人一样了,你就可以打球、游泳、跑步。真是扯蛋!5 K3 w: n) g: y( P
& R8 S# s7 ` u, C0 l: q: S 呵呵!麦,你说会是真的吗?其实我自己的身体,我最清楚,自刀口的疼痛好了以后,肝区里面还是 “浑酱酱”的痛,有时会“吱”——的来一下剧痛,浑身立刻哆嗦着毛冷汗,最近这种痛法的频率越来越快。但我还是同意去化疗、放疗,只是不能伤家人的心。肝癌这种病在国际医学界有公认而明确的生存期,就说这几年吧,像傅彪、梅艳芳那些名人大腕,凭他们支配的社会资源,什么手段不能调动起来,就是龙肝凤胆也能搞到,又怎么样了呢?咱们是小人物就更没办法了。只能认!5 G% s2 ^+ s# V0 U8 I
$ n0 ]& q( E0 L) A; Q) k 其实从查出病来的第一天,我就知道快走到头了。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和不甘心。孩子还没上大学,老妈那儿也指不上唯一的儿子养老了。唉——哪怕晚一两年,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走了。我现在除了看病外,比任何时候都忙,在和时间赛跑,我在准备,做最后准备。把我现在能想到的,为孩子、妈、妻该做的,我都偷偷地加快速度做好,这样也能安心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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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新的人情我不能再欠了,没法还;老的尽力都补上;实在没法补偿的都是些“没说的”至交,但我也会交代清楚,不能一走了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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嗨——蓝临要走了,还说这些,真是一辈子也改不了,不愿欠人情的脾气……4 s+ N$ W2 v. W8 @! H) }; t
) O/ _' V3 N) u5 s[ 本帖最后由 麦莎 于 2009-1-4 12:58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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