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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o. B' I. @4 F1 d$ v0 K 《 我 和 蓝 》(一)! A/ x, p$ @" m% H6 A/ l+ `!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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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y$ L e0 p9 E0 \题记:“蓝”是我的铁哥们。本文通过“蓝”病中的的十封信,并以此作为主线写了我和“蓝”,从小到大的欢乐与悲伤,讲述男人之间的情感;征得“蓝”妻的同意公布,这最后陪“篮”走完生命过程的十封信,她并鼓励我尽量写的详细些,以表达对“蓝”的一种哀思。( Q2 m- |' W'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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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: D% j, W) P( J 男人和男人之间很少用QQ聊天,用信箱发信就更少,“蓝” 自病了后,随身总是带着联通无线上网卡的笔记本,东游西走不断地发出慨叹。, m6 O+ D3 B3 Y) S5 g5 z0 n+ O8 [
3 q+ P& q. u3 |. C4 s 今早上班打开桌上的电脑,QQ邮箱里又跳出“蓝”的一封信,这是“蓝”给我的第九封信。( G$ q! R" T5 M9 ?" j: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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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:这也许是,但不希望是,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。我决定走了,后天来送葬吧!放疗、化疗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,我的头发掉光了像个秃瓢,牙齿松动得连嚼根蒜薹也会塞进去一半,一顿饭吃下来要用半盒牙签,抠的满嘴是血。想着咱们以前一起钓鱼时,大口嚼着干肠就着啤酒真是惬意……唉!没了——永远没了。# ?4 e( Q( X9 f3 E3 s, W; l
) ?5 S: d# Z5 ?( {% H4 Y H6 A 近来肝区的疼痛,钻心难忍,我实在有点挺不住,也不想再遭这个罪了。其实,要能治好都无所谓,谁都明白也就是个“缓期”。我不能、也不想再拖累了,家和家人都要被拖垮,最后还是走。现在的医院跟“强盗”似的,一天就得花三、四千元,不!比强盗还狠,强盗只是抢你身上的现钱,可着医院不但要身上的现金,亲戚朋友的也要,老爹老妈的棺材本儿也会“卡”出来。6 o1 ]6 u! S5 \$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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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医改真应该尽快立法,对一些无法治愈的晚期病人和没有治疗价值的病,要限制继续治疗。治下去的结果,只能是浪费社会资源,延长病人痛苦,给病人家属造成严重经济负担,好处呢?好处只是医院;这种治法也还有悖于人道,延长了病人的痛苦不说,而又制造出更多新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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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j: V7 Q' ^# Q4 I b3 [1 } 有句话怎么说了?“爱她就放手” ,真是对极了。放弃也是一种爱,但这是最难选择的爱,是用生命的爱。你“弟妹” 前些天去卖房子,要做器官移植手术,叫我搧了一个耳光,我说结果就是人财两空。那房子是我们二十多年从工资一点点抠钱攒出来的,不能没了,以后她娘俩住哪?我不会瞑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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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的钱不到半年都花光了,用你的钱就不还了,没办法,就跟嫂子说抱歉吧!呵呵,到了那边我好好干,加倍努力偿还,提前几十年给你们铺好路子,等你们来了当个国家主席什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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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后帮我办两件事,我的社保和公积金加起来可能有4万块钱,你去帮着跑跑,看看能不能多算点。办好了一万给妈养老送终用,3万给女儿明年上大学用,四年大学连学费加生活费可能不太够,跟女儿说向农村贫困生多学着点儿,总能完成学业。再有明年报考的院校和专业你给她定,这方面你是专家,女儿按学校现在排名应在一表线的边缘上,进二表学校没问题,你酌情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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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完信立即去医院,到了病房“蓝”却笑嘻嘻地坐在病床上,过去当胸就是一拳,骂道,你这混蛋,怎么开这玩笑。他没回话,拉着我来到走廊,想你了,就是想见见。“蓝”说带烟了吗,掏出烟我们抽着,又说下午就出院了,中午咱们去喝一杯。我忙说行吗、又抽又喝的,大夫不是禁止吗;“蓝”苦笑说,我这病戒什么都没治,真要是“开事儿”的大夫,还不如告诉想抽就抽、想喝就喝。嗯,心里暗想,是啊,怎么治也就是缓缓吧。饭后,临走时他开着玩笑说,千万别忘了我托你的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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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e7 ]. M' Z+ S/ n% | 半夜11点突然“蓝”妻来电话,说“蓝”走了。有点不信,我说不可能,中午在一起,还蛮有精神的。但回想今天确实感觉“蓝”怪怪的,再加上早晨那封怪怪的信。“蓝”妻说是真的,然后是哭声,下楼启动车,脚不离油门火速赶到“蓝”家。 “蓝”的房子有点“犯邪” 该死的开发商,为了省钱动迁少征地,把房子盖成了“楔形”,有个单元的房间是一头大一头小,“蓝”的卧室就是这间。上楼推门就进,第一次改“弟妹”叫“蓝”妻——姐姐,她先是一愣,又好像懂了,兄弟真的已经没了,随即靠在我的肩上哭了,抽泣着说中午你们喝完酒还好好的,这、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,回家后他说困了,晚饭别叫他吃,让我倒了杯水给他,并说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找麦哥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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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了卧室“蓝”还是穿着在医院那套衣服,就忙着给脱衣换衣,无意中手触到“蓝”兜里的空药瓶,摸出看原来是100片装“美沙酮”※心里一惊,没说什么偷偷塞进自己衣兜里。一切都明白了,白天“蓝”怪怪的举动和信里他说“要用生命来爱”的意思 。“蓝”竟然走了这条最难选择的路,永远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吧,让爱留给“蓝”妻她们母女。料理完后已是清晨,打电话找了个操办“白事”的司仪,安排妥当去了学校。手伸进兜里摸出空药瓶,看着使用说明,眼睛停留在极限量下面,是“蓝”用笔划的一条横线,晃了晃里面好像有很轻的东西,拧开瓶盖原来是一张折好,写满密密麻麻字的纸……6 a# S, ~ i: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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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_: Y# Z) i9 F: q& u, [( v+ n% }, i注:一种强力止痛药。超过服用极限量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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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 本帖最后由 麦莎 于 2009-2-26 20:43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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